【瓶邪】天明 by茶乐
天真生日贺文，小哥视角，第一次尝试ooc慎x
——————祝天真0305生日快乐！——————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在半夜突然醒来，毫不自知的起身、直走、拐弯、直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躺在床上睡觉的吴邪。
张起灵清楚的感受到这十年来吴邪变了许多，相貌变了，做事方法变了，性格也变了许多，眼神里的料峭清寒，笑容里的乍暖还寒，都是十年前不曾有的。唯有睡着的时候这张脸才是真正不设防的。
这个结论让张起灵有种高空坠落感。
但是他忍不住，想看一看这张脸的欲望就像啤酒泡泡无端发酵。
他告诉自己会吵到吴邪睡觉，可还是身体力行了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都有绝对的把握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
这个秘密只有月知晓。
大概也不是百分百知道自己来了多少次吧，月亮见证过的他无需计量，那些月亮休假的夜晚呢？
总不会天天来吧？时间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概念，很多时候他要十天半个月的待在地下，在完全的黑暗里面时间是没有意义的，生理钟就够用了，甚至有的时候连这种东西也没有了才好。
他从来不觉得这种想法有多么极端，认识吴邪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存在方式有多么人不人鬼不鬼。
对，仿佛连活着都不算。
刚回来那几天，有次吴邪问他中午是要吃番茄炒蛋还是清炒地瓜，胖子在屋外大喊要吃红烧肉。
“不行，小哥刚回来吃不得那么油腻的东西。”
“啧，这不我们俩吃就行了么。”
“哪有放在人家跟前不让人吃的道理。”
“不是有成语叫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吗，你看人小哥在里面待了十年了好不容易出来就算吃不着色香味上至少要满足他两项吧！”
“滚滚滚，滚边去别烦我......哎，小哥你要吃哪样？”
张起灵想了想：“都可以。”
吴邪好像都挺喜欢吃的。
“不行不行，小哥这两样里面只能选一个。”大概是觉得自己看起来有些困顿，吴邪解释道，“这个百度上说番茄和地瓜相克，一起食用轻则腹泻，重则结石......那个，小哥你不知道......吧？”
张起灵摇摇头，在这些事情上他很少做选择，一是能让他选择的机会很少，吃东西不过是补充能量的方法，就算真的有得选也很少有人会问他，压缩饼干和罐头食品有什么好选的。
看见吴邪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情绪，张起灵突然很希望自己是知道的。
猪肉菱角若共食，肚子疼痛不好受。
猪肉豆类不同食，引起腹胀和气滞。
猪肝若与菠菜遇，降低人体免疫力......
那天吃完饭后，吴邪拉着自己说要给他做做功课，不下十分钟就能背完的顺口溜，吴邪边感叹自己以前怎么什么都乱来边在本子上写写记记，他们用了一下午才完成了这节生活常识课。
除了开头的十分钟，张起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邪的侧脸看了一个下午，直到吴邪心满意足的把本子合上，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小哥，我保证接下来每一顿都让你吃的健健康康的。”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吴邪棱角愈发分明的脸，眼尾牵起的一两条镀了金的线，张起灵想：
不够，看不够。
白天12个小时看不够的东西，就用夜晚的12个小时来补。
张起灵深知有些东西是你不真分夺秒去争取就会流逝的，所以他用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去记一个他想记住的人。
想要看他，想到疯掉。
张起灵做过的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无以计数，但那些都不能称之为疯狂，他以前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就像一个任务，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结果的完成与否才是有人关心的。这句话说来好笑，毕竟他自己本身并不在乎这个结果。
如果说杀手受雇于人去杀一个人，那他至少还有佣金。
但张起灵从来不知道完成了这些任务，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不想这样为了一个目的去做事情了。
他现在只想看看吴邪。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去做一件事，仅仅为了这个动机而站在这里。
他喜欢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甚至有点痴迷。
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法控制自己常常一看就是一整个晚上，没两天就熬出了两只熊猫眼。吴邪对此表示很担心问他是不是床睡的不舒服，张起灵摇了摇头。
是不是想起来自己有什么事情没有做，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张起灵知道吴邪是怕他又犯病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你别什么都不说呀！”吴邪很急，语调往上提了半度。
张起灵还是摇了摇头，多说了句没事，顺手撸了吴邪头发一把。
这下是真的把吴邪搞毛了，晚上烧了糖醋排骨不许他吃，自己和胖子两个吃的津津有味。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张起灵发现自己的枕头给换了——换了个荞麦枕头。摸起来沙沙响的手感很好。雨村气候潮湿不适合种植荞麦，这荞麦壳大概是从山西那边运来的，雨村里是肯定没得卖的。
吴邪是把自己的枕头给他了。张起灵只要伸手一摸就可以确认吴邪现在枕着的那个是原先自己的。
张起灵忍不住伸手了，不是摸枕头，他把手放在了吴邪脑袋上。
吴邪无意识地嘟囔了几句，脑袋往一旁侧了侧，头发蹭过张起灵的手心痒痒的。
脖子上那道平时被衣领遮住的伤疤在月光下一览无遗。
张起灵想的到这疤痕的来历，他不知道一个普通人要有多大的意志才可以熬过这样的致命伤。吴邪曾经开玩笑说这不有麒麟血护么不在怕的。麒麟血有什么功效，张起灵再清楚不过了。这种安慰的话，吴邪自己信，张起灵是不愿意听的。
胖子总说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老天不会白白给吴邪续命。看着吴邪手上那一道道割痕，天皇老子根本不是善茬，放的高利贷绝不是七进十三出那么简单，他是要吴邪用下半辈子来偿还。
张起灵活了百年，他背负的命运，哪怕再沉重至少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吴邪呢？
那个十年的约定，张起灵是后悔过的。
让那个之前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好的人被迫在手上掂量别人生命分量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变化不是他想看到的。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一个人不管选A还是选B，都是无差别的bad ending
以前张起灵只想怎么趋利避害，现在他改主意了，如果选A选B都不是吴邪期待的结果，那就由自己来告诉他一个答案，一个坚实有力的答案。
他十年来没有守住的东西，总该要有个交代。
梦里吴邪翻了个身子，张起灵伸手帮他掖好滑落在肩头的被子。
“生日快乐，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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